吗?
毫无疑问,他是!
在世人眼里,他是强者无疑。
但是可惜,他这强者,却有软肋。
只不过,他的软肋,并不在乎他,而且还变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这让宋昭昭忍不住一阵唏嘘!
而后,轻轻浅浅地笑了下,语气轻飘地轻叹息了一声:“他虽然很可怜,但是我并不可怜他!我要护他,你或许觉得是一时冲动,可是我却觉得,那是因为他值得!”
“对!他值得!”
宋昭昭似是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在用力点了下头,重复着他值得三个字后,她再次抬步,迎着风雨,继续向前。
边走她还边胡乱对身后的彩嬷嬷搪塞道:“我在南疆时,曾多次听说过他的战绩,知他在北境时,善待子民,抚恤伤残,乃胸怀大义之人,我只是觉得,他的结局,不该是如今这样。”
宋昭昭知道,彩嬷嬷是关心她,担心她。
一切都是为她在考量,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战王府这趟浑水,从她决定帮轩辕聿的北境战家军讨军饷时,便已经下水了。
如今水已过膝,鞋袜尽湿。
这趟浑水,不想趟,也已经晚了。
既是如此,那她就只能昂首挺胸,一往无前了。
想通了这些,她忽地停下脚步,长辫一甩,回转过身。
原本撑着伞跟在宋昭昭身后,正在听她说话的彩嬷嬷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
只见宋昭昭,在眸色深深地,凝视了彩嬷嬷一眼后,竟敛眸垂首,双手交握着,朝彩嬷嬷福身一礼:“我自嫁入战王府后,一直都是被事推着踉跄向前,如今还请嬷嬷容我任性这一次。”
彩嬷嬷见宋昭昭朝着自己行礼,瞳眸微缩了下。
沉默片刻,见宋昭昭一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知宋昭昭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护轩辕聿,眼底情绪起起伏伏,最后终是晦暗了神色,无奈一叹。
她伸手扶住了宋昭昭交握于身前的手,却不急着扶她起身,仍有些不确定地问着她:“王妃确定吗?”
“确定!”
宋昭昭微微颔首,神色坚定:“我觉得守活寡,总比真的守寡,要好上一些。”
彩嬷嬷抿唇,踌躇了片刻,才道:“其实……太后娘娘本打算着,让秦王代替王爷,给王妃一个孩子……”
宋昭昭当即挑眉,俏脸骤然一冷:“比起给秦王生孩子,我宁愿守一辈子活寡!”
彩嬷嬷握紧手中伞柄,紧盯着宋昭昭的脸色,看了宋昭昭许久。
半晌儿之后,她到底还是手下微微用力,将仍旧半福着身子的宋昭昭,扶了起来。
“这几日里,王妃且仔细将养。至于碧苍院那边,王妃先不要出面,奴婢会亲自去盯着,有奴婢在,皇后娘娘行事总会有几分忌惮。”
“至于您的身份……”
彩嬷嬷轻轻抚过溅落在宋昭昭肩膀上的雨滴,低眉敛目地慈蔼说道:“改日奴婢会寻机会进宫,先去探探太后娘娘的口风。在此之前,王妃切记不可与皇后娘娘发生龃龉,您想要护着王爷,不是不可,但是前提当先保全您自己。”
“嬷嬷……”
宋昭昭见彩嬷嬷不再劝她,还事事都替她想得妥妥帖帖,只觉刹那间有一股温热自心底翻涌。
她嘤咛着喊了彩嬷嬷一声,径直扑进彩嬷嬷带着皂角香气的怀抱里,抱着彩嬷嬷又撒起了娇:“我的好嬷嬷。”
“哎呦,我的小祖宗!”
彩嬷嬷被撞得踉跄了半步,下意识单手护住宋昭昭的肩膀,将手里的伞,又往宋昭昭怀里倾斜了下:“莫要淋了雨,会生病的。”
——
雨,越下越大。
彼时,漫天雨幕下,秦王府正院,灯火通明。
经过两日的休养,轩辕晟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全部消了下去,但他眼上的那个黑眼圈,却青紫得越发明显。
再加上他脸上那刚刚结痂的刀伤,和他那黑沉到一塌糊涂的脸色,深更半夜乍眼看去,还是让人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