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人身份的确定,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孙桓脑海:
自己此去广陵,人生地不熟,若能得周家相助,哪怕只是眼前这位周循公子的些许关照或引荐,也必将事半功倍!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贵人!
心念电转间,孙桓脸上的尴尬瞬间化为极其爽朗热情的笑容。
只见他立刻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周循的手,用力摇了摇,语气亲热无比:
“哎呀!道遵贤弟!果真是你!许久不见,贤弟风采更胜往昔,气度非凡,愚兄一时竟没认出来!惭愧,惭愧啊!”
周循被孙桓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怔,但他涵养极好,笑容依旧温煦:
“叔武兄过誉了。能在此地偶遇兄长,实乃缘分。不知兄长可愿拨冗,随小弟回舒县家中一叙?也好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孙桓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仿佛他此行本就没什么要紧事。
他随即给孙孚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快速吩咐:
“你带人在此等候,补充好淡水,注意警戒。我带几名亲卫随道遵贤弟去趟舒县拜访伯母,去去便回。”
孙孚会意,抱拳领命:
“诺!都尉放心。”
孙桓随即点了四五名精干亲卫,便随着周循一同离开江岸,与周循一同乘马,向不远处的舒县赶去。
路上,周循打量着身旁的孙桓,状似随意地问道:
“叔武兄此行匆忙,不知欲往何处?”
孙桓打了个哈哈,含糊道:
“奉至尊之命,去江北办些差事,具体……呵呵,贤弟也知,军务在身,不便详言。”
他故意说得既重要又模糊。
周循何等聪慧,见孙桓嘴上说有要事,却又如此爽快地答应跟自己回家做客,再联想到方才在居巢江边看到的那些形似商船却透着精悍气息的船只,以及船上那些绝非寻常船夫的汉子……
他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孙桓此行,恐怕并非简单的“奉令办差”,其方向……似乎是广陵?
周循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再追问军务,转而与孙桓聊起了建业的趣闻、江东的风物,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世家子弟间的轶事。
他谈吐文雅,见识不凡,又刻意引导话题,一时之间,两人倒也相谈甚欢,气氛颇为融洽。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舒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