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面具。
他也缓缓站起身,对着周循,同样郑重地抱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回答:
“兄长放心!周家,有我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兄长此去广陵,尽管放手施为,建功立业,不坠先父威名!家中一切,胤……定不负兄长所托!”
看着弟弟眼中那久违的认真与担当,周循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用力拍了拍周胤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舒县周府门前已是一片肃然。
孙桓与周循并肩而立,向亲自送到府门的小乔夫人辞行。
小乔神色平静,眼中虽有对即将远行儿子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期许与支持。
她亲手为周循整了整衣襟,温声道:
“循儿,此去广陵,诸事小心。辅佐你兄长,行正道,建功业,莫要坠了你父亲的威名。”
她又看向孙桓,目光慈和:
“叔武,循儿便托付于你了。”
孙桓深深一揖:
“母亲放心!桓定与贤弟同心协力,不负母亲期望,更不负公瑾都督在天之灵!”
他语气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小乔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兄弟二人再次行礼,转身翻身上马。
周循身后,是早已整装待发的八百周氏部曲。
他们沉默地列队,虽穿着便装,但那股子百战精锐特有的肃杀之气却隐隐透出,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素养。
这是周瑜留下的宝贵遗产。
队伍很快离开舒县,一路疾行,返回昨日登岸的居巢县江边。
孙孚早已带人等候在此,见到孙桓安然返回,且身后还跟着如此一支气势不凡的队伍,尤其是领头的竟是周循公子,心中惊讶不已,但面上不显,立刻上前禀报:
“都尉,淡水食物已补充完毕,弟兄们随时可以出发。”
孙桓点了点头,看向周循:
“贤弟,接下来如何安排?”
周循环视江边,目光落在孙桓那几艘略显狭窄的商船和自家八百部曲上,略一沉吟,对身边一名亲随吩咐道:
“持我信物,速去居巢县码头,征调……不,租用几艘坚固的江船来,要快,价钱好说。”
亲随领命,飞驰而去。
周家在庐江的影响力果然非同一般,不到半个时辰,三艘比孙桓原有船只更大、更坚固的商船便驶到了岸边。
“登船!”
周循一声令下。八百周氏部曲训练有素,在各自头领的指挥下,迅速而有序地登上了新征调来的三艘大船。
孙桓的五百部曲则依旧留在原来的几艘船上。
孙桓、周循以及他们的亲卫则登上了其中一艘最宽敞的大船作为指挥。
“扬帆!起航!”
随着孙桓一声令下,这支由近十艘“商船”组成的混合船队,扯起风帆,调整好方向,在船工们整齐的号子声中,缓缓驶离居巢江岸,再次汇入浩荡东流的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