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您能签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保证未来三年内不生育。这样,我们或许还能再考虑。”
“协议”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姜书雅心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被无形的巨掌“啪”地一下拍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理由,在冰冷的现实规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接连的碰壁像钝刀子割肉,最初的愤怒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冰冷的、浸入骨髓的气馁。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
父母的期盼,朋友的光鲜,自己空窗期过长的履历……前路茫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流沙上,越挣扎,陷得越深。
就在她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被巨大的失败感和迷茫吞噬时,口袋里沉寂己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专属的、带着点痞气备注的头像——“陆大尾巴狼”。
电话接通,听筒里先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和风声,像是他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奔跑或训练。
紧接着,是他那把辨识度极高的、带着点沙哑的低沉嗓音:“喂?书雅?”
积攒了一整天的委屈、挫败、愤怒和无处发泄的憋闷,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堤坝。
姜书雅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抑制不住的哽咽:
“陆辞……我考公失败了……最近一首在找工作……都失败了……刚面试完……他们说我己婚未育……不要我……我好失败啊……”
她语无伦次,只想把所有的苦水都倒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然后,陆辞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慵懒调笑,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静分析:
“这不是很正常吗?”
姜书雅一噎,眼泪都忘了掉。
“换我是老板,”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过来,
“别说己婚未育,连有稳定对象的我招之前都得掂量掂量。更何况你这么年轻就结了婚?招进来干嘛?刚休完婚假就怀一胎,生完一胎休产假,产假回来没多久说不定又怀二胎,等生完二胎,你告诉我‘营长,我得回家专心养娃,辞职了’——有这时间和培养成本,我都能带出三个能当牲口使唤的男新兵蛋子了!”
他分析得条理清晰,冷酷无情,完全站在了资本家的立场上。
姜书雅听得目瞪口呆,心头那股委屈被这盆冰水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想骂人的冲动。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陆辞……你可真会安慰人。”
那边显然没听出她的反讽,甚至以为得到了认同,语气还带上点“你看我多明事理”的小得意:
“是吧?我说得有道理吧?这真不是公司歧视生孩子,是现实。女人休完产假回来,位置早就被顶了,活儿也分完了。再加上孩子头疼脑热,幼儿园活动,时不时就得请假,你的活儿就得别人分摊。时间一长,办公室里没矛盾才怪!所以啊,”
他总结陈词,“女人就业,难!”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带上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而且书雅,就你这性格,真进了职场,我看也就是个当‘血包’的命,累死累活还不讨好。我不是不让你工作,我是觉得你压根没想清楚自己能干什么、喜欢干什么。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沉下心,好好想想,摸索摸索。找条适合自己的路,急什么?”
“普通人过日子,哪能事事都喜欢才去做?那也太任性了!”
姜书雅反驳,声音拔高,带着被戳中痛处的尖锐,
“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喜欢学习也得上完大学,毕业了就得找工作,工作稳定了就被安排相亲结婚……我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在上班,我没理由因为‘没想清楚’就赖在家里!”
“这才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正常轨迹!”陆辞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有那么多天之骄子!别被网上那些光鲜亮丽忽悠瘸了!普通人毕业几年,能不负债就烧高香了!结婚后两口子一年能存下十万,那都是顶好的日子!钱哪有那么好赚?动不动就十万二十万?看开点!别钻牛角尖,再钻下去,焦虑抑郁就在前面等着你!”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调子,
“我不是反对你上班,你要实在觉得不上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