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目的地,是园区深处一栋被高墙和电网严密拱卫的独立别墅。?w_e*n_x^u-e,b~o·o?k′.,c.o¢m¢墙体刷着刺目的白漆,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惨白。别墅门口,两尊呲着獠牙的石兽雕像蹲踞着,空洞的眼窝漠然俯视来人,狰狞而冰冷。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个个荷枪实弹,眼神锐利如刀锋,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接近的生命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无声地挤压着人的胸腔。
别墅内部更是别有洞天。厚重的隔音门一关,外界的闷热和压抑瞬间被隔绝。冷气开得很足,带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昂贵雪茄、浓烈香水和某种不易察觉的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冰冷而粘腻。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照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扭曲的人影。巴蓬那总是带着几分阴冷的步子,此刻坐在轮椅上也变得异常谨慎。他微微弓着背,脸上挤出近乎恭敬的笑容,让陆辞推着轮椅向客厅中央沙发里陷着的那个人。
随后,陆辞和另外两名保镖被留在外厅门口。他站得笔首,如同焊在地上的铁桩,目光平视前方,焦点却早己穿透了华丽的墙壁。里面那个人的声音,透过昂贵的木门缝隙,丝丝缕缕地钻出来。那是一种奇特的腔调,带着港岛特有的尾音,语调不高,甚至称得上温和,却像冰冷的蛇,缠绕着人的神经。
“最新消息,龙国那边要动真格的了,这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那声音说,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烦躁,每个字都像在打磨刀锋,“烦得很。”
陆辞的耳朵捕捉到了每一个音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击中,看来,u盘消息安全送出去了。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攫紧。来了。他等待的、也是恐惧的临界点,终于逼近了。指尖在裤缝边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那瞬间肌肉的绷紧。
“那……这些人怎么办?”巴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小心地试探着,仿佛怕惊扰了什么。_三·叶,屋, ,更¢新!最¨快?
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陆辞能想象里面那人此刻的表情——那张在荧幕上总是堆满和善笑容的脸,此刻恐怕只剩下冷酷的算计。他曾在无数电影海报和慈善晚宴的报道上见过那张脸——曾大伟,那个靠着香江风月片起家,如今顶着知名投资人和慈善家光环的港星。谁能想到,这张家喻户晓的亲切面孔背后,盘踞的竟是这东南亚电诈帝国最深、最毒的根?那些光鲜亮丽的慈善晚宴,那些感人肺腑的捐赠仪式,不过是用无数受害者血肉堆砌的洗钱通道。讽刺像冰冷的铁锈,弥漫在陆辞的喉头。
“能挪动的,”曾大伟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慢条斯理的腔调,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挪去中东沙漠城。手脚干净点。剩下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似乎觉得无需多言,“你看着办。等风声过去再说。”轻描淡写,仿佛在决定几件旧家具的去留。
“明白,伟哥放心,我会安排好。”巴蓬的声音立刻接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恭顺,还有一丝执行命令的冷酷。
门内又响起低低的交谈声,像是蛇在草丛中游弋的沙沙声,模糊不清。陆辞强迫自己挺首的脊背纹丝不动,只有额角沁出的一层细密冷汗,无声地洇湿了鬓角。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沉重,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他看着自己制服袖口下露出的手腕,皮肤下的脉搏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撞击着骨骼。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终于从里面拉开。巴蓬陪着曾大伟走了出来。曾大伟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标志性的、和煦如春风的笑,边走边和巴蓬轻松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刚才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冰冷对话从未发生。\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气味浓郁得发腻,混杂着雪茄的余味。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门口肃立的保镖,目光在陆辞身上几乎没有停留,如同掠过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
巴蓬亲自将曾大伟送上车。那辆漆黑锃亮的豪华轿车如同无声的巨兽,缓缓驶离别墅,碾过泥泞的路面,消失在铁丝网外的雨幕边缘。
巴蓬转动轮椅,脸上还残留着送走贵客后的轻松,但眼神深处那根警惕的弦依旧绷得很紧。他到陆辞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轮椅停下。忽然,他像是不经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袖口,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张折叠整齐的硬挺纸张,却从他指间滑脱,轻飘飘地落在了陆辞脚边不远处的湿泥地上。
“嗯?”巴蓬似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