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在一棵大树下,张大奎仰头指着上面。*顽,夲?神¢颤~ ′首.发+
“你看,这棵树,我和你爹小时候就在上面做记号,现在这棵树长高了,记号都在上面。”
“在山里,一定要多做记号,不准嫌麻烦。”
“要是被黄皮子或者别的东西迷住了,你就知道记号有多么重要了。”
张宝山连连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宝贵的经验,他没有嘻嘻笑笑,用上心,仔细记。
张大奎有些口干舌燥:“还有,进了山之后,一定要确定水在哪。”
“有几处泉眼,”他抬起手晃了晃,“算了,我直接带你过去吧,你好好记住道。”
两人一前一后,围着山转圈。
一直到了下午两三点,张大奎体力不支,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张宝山拿着水壶灌了些山泉水,双手递给他。
润了润嗓子,张大奎迫不及待地接着说:“咱们这山里,各种野兽特别多。”
“比较厉害的,熊,老虎,野猪,狼,这些玩意儿啊,咱们能不碰就不碰。”
“为什么?”
张宝山想了想:“危险呗。”
“对喽,咱们上山打猎是为了挣口饭吃,不是为了去拼命的。”
“当然了,”张大奎低头一笑,“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野猪老虎的,一箭就射死了。·x`i¨a?o*s¨h,u.o¢y+e¢.~c-o-m.”
他眼神暗淡下去:“唉,直到死了几个人,我才真正收住了心。”
说完他皱着眉,点了点张宝山的头:“你可不要再学我了,一定好好记在心里。”
言辞之间,正是一个长辈在谆谆教诲后辈。
张宝山重重点头。
这些事情,他当然都会牢牢记在心间。
可问题是,他已经与三种猛兽交过手,至今还没出过人命。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否则以张大奎的脾气,两人肯定会一句接着一句互相抬杠,最后彻底吵起来。
他很明白作为一个晚辈,理解长辈说这些是初心是为了对他好。
张大奎翻出包里的柴刀:“还有啊,这些家伙什儿都是有灵性的。”
“你要好好用,不能随随便便就扔了。”
“哪怕是遇到危险……”
“大爷!”张宝山突然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盯着远处。
张大奎眼光一闪,顿时也警觉起来。
两人远远的看过去,只见一撮儿鬣毛从树叶间缓缓移动。
看样子是一头野猪。
张宝山拎起枪,当场就要摸过去。
“回来,”张大奎拉住他,压低声音,“刚跟你说了,你就忘了。”
“在这山里一定要谨慎!”
“进了山,我们和这些兽类没什么不同,一定要保证自己不受伤。/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张宝山点了点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虽然他的灵魂是一个大叔,但骨子里依旧是个少年。
一旦遇到事儿,急躁的性子就完全暴露了。
张大奎抓起柴刀,背起包袱,猫着身子走到前面。
用手往后面拍了拍张宝山,示意他跟上。
二人蹲在草里。
张大奎用柴刀轻轻拨开叶子,远远望着那头野猪。
这是一头母野猪,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小猪仔。
野猪成年之后模样可怕。
可是这小野猪着实可爱,身上两道白色条纹,颠哒颠哒跑起来,格外轻灵。
一般来说,猎人不会杀掉带孩子的猎物。
但野猪除外。
因为这个年代,野猪这种东西几乎泛滥了。
一窝能生十几个,多的能生几十个。
繁殖极快的结果就是,山上的食物根本不够。
于是这些野猪就会跑到山下,去霍霍粮食。
就像麻雀一样。
在成为三有保护动物之前,麻雀可是被称为四害之一,每年都要大规模捕杀。
张宝山眉头紧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端起枪就要打死那头母野猪。
可张大奎的手突然按住枪,用眼神示意他往远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