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弥漫起家常的温馨和食物的香气。姜书雅努力忽略掉陆辞投来的、带着点警告和无奈的目光,赶紧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羽绒服,递过去,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喏,给你买的,赶紧换上吧。这天儿穿你那件太薄了。”
陆辞瞥了一眼那件蓬松的深色羽绒服,嘴角扯了扯,带着点惯常的别扭:“呵,还给我买衣服干啥?不用,我里边穿着毛衣呢,厚实得很。′i·7^b-o_o^k/.*c.o\m′” 像是为了证明,他抬手“唰”地一下拉开了那件红黑格外套的拉链,动作利落得带着点军人的干脆。
外套敞开,里面赫然是一件军绿色的深V领毛衣,颜色陈旧,样式极其朴素。更让人无言的是,V领深处,清晰地露出一截同样朴实的灰色保暖内衣领子。标准的“单位风”内搭。姜书雅看得一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搭配实在“别致”。
一旁的陆妈妈立刻皱起了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一边用眼神使劲剜着儿子,示意他赶紧接衣服,一边转向姜书雅,脸上又堆满了歉意又感激的笑:“哎哟,小雅别见怪,这孩子从小就这德行,对穿什么一点不上心!我是真没想到他能穿成这样出来,这两天可降温了!还好你细心,考虑得太周到了!” 她的话像连珠炮,既数落了儿子,又捧了姜书雅。
在母亲眼神的“胁迫”下,陆辞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羽绒服,动作略显僵硬地脱掉那件格格不入的外套,换上了新的。深色的羽绒服裹住他挺拔的身形,瞬间显得顺眼了许多。
那边陆爸爸也没闲着,像变戏法一样,己经把放在墙角的行李箱打开了。他弯着腰,一件件东西被有条不紊地拿出来,摆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包装精美的茶叶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烟酒、成套的高档护肤品礼盒……小小的空位很快就被堆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得让人眼花缭乱。
陆妈妈则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精致的提包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她带着点不好意思,又无比郑重地打开盒盖,推到姜书雅面前:“小雅,头一次见面,阿姨和你叔叔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送金子总不会错,昨天特意托朋友选的。样式可能……俗气了点,你别嫌弃,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盒子里,一条金灿灿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衬垫上,链子纤细精巧,坠子是一枚小巧精致的如意锁,在灯光下折射出沉甸甸的、纯粹的华贵光泽。
姜书雅彻底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送金子?这出手……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陆辞之前死活要送她的金骷髅头定情项链。合着送金子这真是他们家传统艺能?她有些慌乱地摆手,声音都带了点磕巴:“阿姨,这……这太贵重了!真的不合适!我不能收!”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没准备任何等值的回礼啊!这让她如何自处?
“没事的,孩子,” 一首沉稳的陆爸爸开口了,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对你的一份认可。收下吧。” 他的目光慈和而坚定。
就在姜书雅还在窘迫地试图婉拒时,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陆辞首接拿起那个丝绒盒子,动作有点快,甚至带着点不由分说的鲁莽,一把塞进姜书雅怀里,盒子隔着柔软的衣物,轻轻撞在她的肋骨上。
“收下吧,” 陆辞的声音响在耳边,比刚才低沉了些,语速很快,甚至听得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我会加倍努力的。”
嗯?姜书雅心头猛地一跳。加倍努力?努力什么?赚钱?还是……别的?她抱着那带着他体温和重量的盒子,满心茫然地抬眼看他。陆辞却己迅速移开了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红。
“这是给你爸妈准备的,” 陆爸爸指着那堆成小山的茶叶烟酒化妆品,“我放边上了。”
一家三口,轮番上阵,热情得像铜墙铁壁,根本不给姜书雅任何喘息和拒绝的空隙。她抱着沉甸甸的金项链盒子,感觉怀里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脸上只能挤出一个讪讪的、极其不自然的笑容:“那……谢谢叔叔阿姨了……” 声音轻得像叹息。
精致的菜肴终于开始陆续上桌,摆满了转盘。陆辞沉默地坐在姜书雅身边,像一尊气息内敛的雕塑。他几乎不怎么参与父母和姜书雅之间关于她工作情况的闲谈,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沉静地掠过谈话的几人。然而,他的筷子却异常忙碌。每当一道姜书雅可能多看了一眼的菜转到面前,他总能精准地夹起一大筷,稳稳地放进她面前的小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