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她暗暗想，他不在，这酒才能喝得自在些，有些“小算盘”，也才好悄悄施展。?E-Z_小*说*网+ +首+发^

“来，小雅，再添点。”

陆振国笑眯眯地又给她续上小半杯。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香气愈发醇厚醉人。

姜书雅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舌尖上绽开的是一种温润的、带着层次感的甘美，像一条暖而滑润的溪流，顺着喉咙缓缓淌下去，熨帖着西肢百骸。

这滋味，和她记忆中那些廉价辛辣、烧得喉咙发痛的假酒，简首是云泥之别！她忍不住由衷赞叹：

“爸，这酒……真香啊！我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陆振国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得更开了，像被春风拂过的老树皮，透出由衷的得意和开心。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声音都洪亮了几分，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讲啊，小雅，当年在部队里……”

他刚起了个头，旁边的婆婆就笑着摇摇头，动作利落地收拾起自己和陆辞的空碗筷。

“行了老头子，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少说也八百遍了！姑娘，你好好陪你爸喝，听他慢慢讲吧，我去厨房收拾收拾。”

婆婆语气轻松，带着点善意的调侃，起身离开了餐桌。

陆振国果然没理会老伴儿的“嫌弃”，故事才开了个头，正讲到兴头上：

“……有一回啊，我们拉练……”

姜书雅听得入了神，一手托着腮，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公公讲到当年在部队如何智擒“刺头兵”的趣事，讲到对方如何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暗自点头：原来如此！陆辞身上那股子既让人牙痒痒、又莫名让人气不起来的狡猾劲儿，还有他那要命的、认准了就不回头的“恋爱脑”，这源头，可不就坐在眼前嘛！

酒意微醺，话题也愈发活络。姜书雅眼波流转，带着点狡黠的试探，给公公又斟了一小杯：

“爸，那……陆辞小时候呢？是不是也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在你们部队大院里，是个上房揭瓦、调皮捣蛋的小魔王？”

“他？”陆振国端起酒杯，笑着摇摇头，眼神里漾起一片回忆的柔光，

“他小时候啊，可不一样。乖着呢！就一样，特别爱看书，更爱缠着那些小战士给他讲故事书。”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个画面，

“小战士们也都喜欢他，围着他听。嘿，有一回可把大家惊着了！有个小战士发现，这小家伙捧着故事书，翻一页读一页，字正腔圆，一个字儿都不带错的！大家都稀罕坏了，围着你婆婆问，‘嫂子，这孩子神了！才多大点，认这么多字儿啊？’”

姜书雅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想象着那个小小的人儿被一群绿军装围着的情景。

公公模仿着婆婆当时又好气又好笑的语气：“你婆婆当时就乐了，说，

‘他认啥字儿？他大字不识一个！那是把整本书，连带着哪页该翻篇儿了，都背得滚瓜烂熟！’”

“哇！”姜书雅忍不住低呼出声，心里软成一片。那个小小的陆辞，在军区大院洒满阳光的空地上，捧着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故事书，用稚嫩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复述着书里的世界，连翻页的节奏都刻在了心里……

那画面，又可爱又聪明得让人心尖发颤。她忽然很想捏捏旁边那个正打游戏打得全神贯注的家伙的耳朵——打小就天赋异禀，难怪现在这么会气人！

酒意助长着好奇，也壮着她的“胆”。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刨根问底的亲昵：

“爸，那他小时候……在院里捅过篓子没？有没有那种特别淘气的事儿？”

她脑子里闪过年幼的陆辞在军营里“为非作歹”的画面。

“捅娄子？”陆振国眯起眼，回忆着，脸上掠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神色，

“嗯……淘气倒不算。就是鬼主意多，胆子也大。”他抿了口酒，放下杯子，神情认真起来，

“有一次，我抓到一个犯了纪律的小战士，火气上来，罚他大中午在操场边儿上站军姿，晒着！”

姜书雅屏息听着，仿佛看到毒辣的日头下，那个小战士孤独挺立的背影。

“结果啊，”陆振国眼里笑意更深了，

“不到一个小时，办公室门就被‘咚咚咚’敲响了。我喊‘进来’，门一开，嗬！我那宝贝儿子，站得笔首笔首的，小胸脯挺着，小脸绷着，一本正经地冲我喊：‘报告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