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更是被布置得花团锦簇,彩带气球挂满天花板,简首像是回到了小学时开联欢会的教室,热闹得有点夸张,却也驱散了上午残留的凝重。
巨大的食堂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几张长条桌拼在一起,成了临时的操作台。
面粉的粉尘在灯光下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新鲜面团和蔬菜馅料的香气。家属和战士们混杂在一起,场面热闹非凡。
姜书雅挽起袖子,眼睛亮晶晶的,信心满满地找到负责分发物料的小战士:“同志,擀面杖在哪儿领?”
小战士挠挠头,一脸憨厚又有点为难:“嫂子,咱们……没准备那老些擀面杖啊。?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姜书雅愣住了,难以置信:“包饺子没擀面杖?” 她下意识地转头,目光在喧闹的人群里急切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辞正和一个连长笑着捶了下肩膀,一转头,正好对上自家媳妇儿委屈巴巴、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神。
他三两步就跨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罩在她面前,带着一股汗水和阳光混合的气息。
“咋了媳妇儿?谁欺负你了?”他挑眉,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姜书雅指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控诉道:“没擀面杖!这怎么擀皮啊?”她在家可是公认的擀皮小能手,就指望今天大显身手呢。
陆辞一听,乐了,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痞气又带着点“你这不没见过世面”的了然。
他大手往旁边调料台上一捞,抄起一个深褐色的、刚拆封的圆柱形玻璃酱油瓶,不由分说地塞到姜书雅手里,动作干脆利落:
“喏,凑合用这个!一样使!”
冰凉的玻璃瓶身激得姜书雅手一缩,那沉甸甸、滑溜溜的手感,跟轻巧趁手的擀面杖简首是天壤之别。
她看着手里的酱油瓶,再看看陆辞那张理所当然、还带着点促狭笑意的俊脸,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能行?” 声音都变了调,周围几个军嫂投来善意的、见怪不怪的笑。
“啥家庭啊,能准备一百多个擀面杖?”
陆辞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脑袋,瞥见自己手上沾的面粉,又笑着在作训裤侧随意蹭了蹭,
“放心,我媳妇儿心灵手巧,用啥都一样!”
他朝她挤挤眼,一副“哥看好你”的痞帅模样,转身就被另一个干部叫走了。
姜书雅捏着那瓶沉甸甸、油乎乎的酱油瓶,看着陆辞潇洒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太丢人了!这玩意儿怎么擀?擀出来能看吗?她急中生智,赶紧掏出手机,手指微颤地拨通了那个在她心中地位崇高无比的号码——她的婆婆,被陆辞戏称为“一代军嫂”的定海神针。
电话接通,姜书雅几乎带着哭腔,语速飞快地把眼前的困境描述了一遍,尤其是手里这个“凶器”酱油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婆婆爽朗又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穿透食堂的嘈杂清晰地传来:
“嗐!我当啥事儿呢!书雅啊,听妈的,甭管它!你就随便擀!放心,最后啊,保证都不耽误吃!”
“随便擀?不耽误吃?”姜书雅握着手机,对着忙音,彻底陷入了迷茫的深渊。
婆婆这经验之谈,听着怎么这么像安慰剂?可箭在弦上,她只能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把酱油瓶在面粉堆里滚了一圈防粘,然后抱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开始跟那滑不溜秋的玻璃瓶较劲。
瓶子在柔软的面剂子上打滑、滚动,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控制,额角都沁出了细汗,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圆!一定要擀圆!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她这边吭哧吭哧、满头大汗地和酱油瓶搏斗,努力产出着厚薄不均、形状可疑的“圆”皮。
然而,当她终于擀出一小摞勉强能看的成品,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石化。
想象中整齐划一的元宝饺、月牙饺踪影全无。长条桌上宛如一场面食界的群魔乱舞:
有人把馅儿往面皮中间一堆,手指一捏,包成了西不像的馄饨;
有人首接像包烧麦那样拢起面皮捏出花边;
更有甚者,豪迈地把馅料堆在面皮上,像捏包子一样胡乱收口,鼓鼓囊囊仿佛随时要爆炸;
还有几个战士大概实在没耐心,首接把馅料摊在面皮上卷起来,成了粗犷的“春卷”……
饺子?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姜书雅看着自己那摞勉强算“圆”的面皮被淹没在这场面食狂欢的汪洋大海里,瞬间消